被剪貼的告白:手工剪貼
發(fā)布時間:2020-03-13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東方和西方 “世界不曾如斯美!”(50年代,英國首相麥克米倫競選獲勝宣言) “50年代被熱核戰(zhàn)爭的恐怖陰影籠罩著,卻又彌漫著一種萬事如常、人人安分的氣氛。在生活方面的豐碑是州際公路系統(tǒng)。它把愈來愈漂泊不定的人口從農村輸送到城市,從城市輸送到郊區(qū)!(狄克斯坦:《伊甸園之門》)
“當今時代是隨大流和消沉的時代,一股恐怖的臭氣從美國生活的每個毛孔中冒出來。我們患了集體崩潰癥……人們沒有勇氣,不敢保持自己的個性,不敢用自己的聲音說話!(諾曼?梅勒談50年代)
“今天是1951年11月19日,我離開北京三個星期了。這三星期和新事物的接觸教育,只有一種感想,即終身來為人民的種種在生長的方面而服務。少拿點錢,多做點事,用作多久以來和人民脫節(jié)的自贖?纯催@里干部的生活儉樸和工作勤苦,三姐,我們在都市中生活,實在有愧,實在罪過!要學習靠攏人民,抽象的話說來無用,能具體的少吃少花些,把國家的退還一半,實有必要。我們不配用國家那么多錢。不配用。這里的一切極靜,可是在這個自然的靜默中,卻正蘊藏歷史上沒有的人事的變動,土地還家,土地回到農人手中,而通過一系列變動過程,影響到每一個人,每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關系!”(沈從文:《從文家書》)
“大家做事大家吃,有什么吃什么。種了十二籮擔的地,今年挖紅薯六挑,只值八千文一挑。種了點牛皮菜。收糧食即拿去繳公糧。養(yǎng)了一只雞,兩只兔子,花二千五百文買來的,小得很,養(yǎng)到了兩斤重一個,抗美援朝捐獻了一只,選大的捐。要打倒美國鬼子才有好日子過。毛主席知道我們,要我們好好生產,選勞模。大家好好生產,吃一樣飯,做一樣事,過幾年國家就好了,F(xiàn)在不同以往,往天鄉(xiāng)保欺壓人,不許講道理,F(xiàn)在大家一樣,講道理,眉眼清楚,人好都說好。”(50年代,一個中國鄉(xiāng)村女孩口述)
青年人
“歷史上第一次,青年人把握了這個世界的呼吸和輪廓。他們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呼喊搖擺,咖啡館、酒吧、飯店都愿意為他們經(jīng)營,為這些既不是孩子、也不是成人的青年人!(尼克?雅普:《50年代》)
“我離開愛爾敦?希爾斯最大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我的四周圍全都是偽君子。就是那么回事。到處都是他媽的偽君子。舉例說,學校里的校長哈斯先生就是我生平見到的最最假仁假義的雜種。比如說,到了星期天,有些學生的家長開了汽車來接自己的孩子,老哈斯就跑來跑去跟他們每個人握手。還像個娼婦似地巴結人。要是學生的母親顯得太胖或者粗野,或者學生的父親湊巧是那種穿著寬肩膀衣服和粗俗的黑白兩色鞋的人,那時候老哈斯就只跟他們握一下手,假惺惺地朝著他們微微一笑。然后就一徑去跟別的學生的父母講話!(1951年,霍爾頓,見塞林格:《麥田里的守望者》,施咸榮等譯)
“薩爾,我對你直說吧,不管我住哪兒,我的箱子總是放在床下,隨時都準備上路,這總要比他媽的被攆走要好。我不在乎擁有什么。你已經(jīng)看到了,我就是這么干的,簡直是不顧一切,你也知道,別人怎么說我都無所謂,只要咱們知道該怎么去生活。我與之交往的人只是那些瘋狂的人,他們?yōu)榀偪穸,為瘋狂而交談,也瘋狂地尋求得到拯救;他們渴望同時擁有一切東西。這些人從不抱怨,出語驚人,總是燃燒、燃燒、燃燒,就像傳說中那些閃著藍色幽光的羅馬蠟燭一樣。”(1951年,杰克?凱魯亞克:《在路上》,文楚安譯)
“要是再發(fā)生一次戰(zhàn)爭,我打算他媽的干脆坐在原子彈頂上。我愿意第一個報名,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愿意這樣做!(50年代,霍爾頓)
“對‘垮掉的一代’而言,如何生存對他們來說遠比為什么要生存更為至關重要。他們展示的是在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層面上,是他們在每一方面的這種堪稱絕妙之至的對于信念的渴望和追求。這一代年輕人個性異常鮮明,無須用放蕩不羈或波希米亞藝術家那樣的生活方式這類的話來描繪他們,他們是在一個令所有人極度不安的糟透了的經(jīng)濟蕭條期中開始成長的,全球性的戰(zhàn)爭使他們喪失了許多東西,他們不信任集體,但是他們一直沒有喪失夢想。他們醉心于尋歡作樂,并不想闡述一番大道理。他們體驗吸毒和性濫交,只是出于好奇,并不是出于幻滅!(約翰?霍爾姆斯,見《紐約時報》1952年11月16日)
“這一代人想嘗試任何事,無論是縱酒、吸毒、性濫交、高速開車還是信奉禪宗佛學。他們對戰(zhàn)爭無動于衷,對政治生活的貧瘠空洞以及來自社會其他方面的敵視冷漠也同樣熟視無睹。他們甚至對富裕生活絲毫不為所動。他們不知道自己尋求的避難所何在,可他們一直不斷地在追尋!(吉爾伯特?米爾斯坦,見1957年9月15日《紐約時報》)
爵士樂,搖滾樂
“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曾經(jīng)在新奧爾良街頭吹奏過小號,至今還叫人難以忘懷。在他以前,狂放的音樂家們曾經(jīng)在法定的節(jié)假日走上街頭演出,在芬澤的進行曲中使用散拍樂。于是出現(xiàn)了搖擺樂的節(jié)奏與旋律。羅伊?塔爾沃里奇的演奏活潑而有力,那小號能夠吹奏出旋律飽滿、節(jié)拍急速,既有邏輯力量又細膩感人的曲子――他演奏的當兒,目光炯炯,笑容可掬,通過廣播震撼了整個爵士樂世界。還有查利?帕克,一個在堪薩斯城長大的小伙子,他的演奏錄成磁帶在電臺播放。他運唇吹奏急促、強烈,應付裕如,他后來離開家鄉(xiāng)來到哈萊姆,同狂放的特羅斯?蒙克和更為狂放的吉萊斯皮結識,他比同在堪薩斯城嶄露頭角的萊斯特?揚年紀略輕,這個神情憂郁而非凡的家伙令人聯(lián)想到爵士樂的歷史!(1951年,《在路上》)
飛機頭和時尚
“二戰(zhàn)后,美國在歐洲的影響就再也不曾消失。巴黎和米蘭希望恢復她們在世界時尚中的先鋒地位,但是全世界都在穿戴美國式的,帶著萌芽期嬉皮風格的服裝。年輕人先是崇尚平頭,后趨火箭頭;他們穿運動鞋和汗衫,吸駱駝牌香煙。當然,克里斯汀?迪昂和法比安尼繼續(xù)在為這個世界設計時尚,在小范圍內也有回復到戰(zhàn)前豪華衣飾的傾向。1957年迪昂死后,他的學生圣羅蘭馬上接替了他的位置。但是,不遠處的地平線上晃蕩著1960年代的嬉皮們!(尼克?雅普:《50年代》)
“平頭的日子過去了。羅斯先生宣稱他是這種‘火箭式’的發(fā)明人。倫敦街頭,時髦的小伙子總是把前額處理得跟雞冠花似地去約會。這種發(fā)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50年代所有年輕偶像的身上。1955年,詹姆斯?狄恩在《無因的反叛》里抽著煙,駕快車,頂著變形的火箭頭;1959年,貓王普萊斯利在巴黎的記者招待會上,是火箭式發(fā)型!(尼克?雅普:《50年代》)
“我的小動作很拙劣,帶有人身攻擊的意思。我對班上同學說,老師的發(fā)型是‘包頭’。所謂‘包頭’,也叫‘火箭式’,是將頭發(fā)留長,涂有發(fā)蠟,用電吹風從額前高高翻卷上去,梳往腦后,直至頸下,要說‘包’,就是‘包’在這里,帶著庸俗的資產階級氣味……這事一無遺漏地被好事者報告了老師。于是,有一天,我又被叫到辦公室。老師是真的生氣了,他非常惱火,他甚至站起來,轉過身,要我看他的頭發(fā),說‘哪里包?哪里包?’”(50年代,見王安憶:《憂傷的年代》)
愛情
“煙頭、酒瓶、書夾式火柴紙板,影院各處的垃圾都給掃到我這兒來了。要是他們在傾倒這堆垃圾時,連我也一塊兒掃出去,狄安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他就得跑遍美國每個角落,沿著海岸線,在每一只垃圾桶里尋找我的下落!(1950年,薩爾,男;狄安,男)
“不要讓別的男人碰你。不要與陌生人搭訕。你的那個丈夫,我希望,會永遠待你好,否則,我的鬼魂,會像黑煙,會像一個發(fā)狂的巨人的鬼魂把他一條一條撕碎。不要可憐克?奎。上帝必須在他與亨?亨之間選擇一個,上帝讓亨?亨至少多活了幾個月,好讓他使你能活在未來幾代人的心里。我正在想歐洲的野牛和天使,在想顏料持久的秘密,預言家的十四行詩,藝術的避難所。這便是你與我能共享的惟一的永恒,我的洛麗塔。”(1952年,亨伯特?亨伯特,42歲;洛麗塔,17歲;見納博科夫:《洛麗塔》,于曉丹等譯)
“趙慧文同志……我很想知道,你是否幸福。我看見過你的眼淚,在劉世吾的辦公室,那時候春天剛來……后來忘記了。我自己馬馬虎虎地過日子,也不會關心人。你幸福嗎?請原諒我,把劉世吾同志隨便講的一些話告訴了你,那完全是瞎說……我很愿意和你一起說話或者聽交響樂,你好極了,那是自然而然的……也許這里邊有什么不好的,不合適的東西,馬馬虎虎的我忽然多慮了,我恐怕我擾亂誰。”(1956年,林震,22歲;趙慧文,23歲,已婚;見王蒙:《組織部新來的青年人》)
“她外表閃閃發(fā)亮,可是她內心卻令人痛惜地一片黑暗!(1956年,阿瑟?米勒談他的妻子瑪麗蓮?夢露)
他:“我做不到不來。”(他們站在房中,對視著。清晨的寂靜覆蓋著整座城市。他進了她的房間。遠方,廣島還在沉睡。突然,她坐了下來。頭埋在手中,拳起手,閉上眼,悲咽起來。一種極度悲傷的聲音。)
她:“我會忘記你!我已經(jīng)忘記你了!現(xiàn)在,看著,我如何把你遺忘!看著我!”
她:“廣島。廣島。那就是你的名子!(他們互相看著,誰也沒看著誰。永遠。)
他:“那是我的名字。是的。你的名字是尼維。法國的尼維!(1957年,見瑪格麗特?杜拉:《廣島之戀》)▲
(摘自《萬象》2000年11期,本文有刪節(jié))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