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全球化,從消費開始|我想重新認識你 從你叫什么開始
發(fā)布時間:2020-03-25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2001年11月,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簡稱WTO)。那一年,互聯網浪潮已經開始,公司里出現了80后,中國還沒有星巴克,“全球500強”的概念才剛剛流行。
十年彈指一揮間?梢哉f入世正式打響了中國投入經濟全球化的發(fā)令槍,入世以后,我們打開了國門,經歷了擁抱國際商品(服務)和國際資本的十年――無論我們愿意不愿意,理解不理解。
WTO與普羅中國的關系,最初只是建立在情感的層面。世貿組織最主要的原則是“最惠國待遇”和“國民待遇”,與民族企業(yè)對“自由市場”,“公平、公開、公正”的變革訴求不謀而合。而且,加入WTO這個擁有144個成員國(現在是156個)的超級全球化組織,在當年“中國崛起”的集體意識下得到了從政府到工商界,乃至自由派知識分子的廣泛支持。
不過,作為國際商貿的框架協議,WTO的核心內涵,諸如貿易互惠、國民待遇等蔚為復雜,以至于越負責任的分析家,就越不愿意以簡單化、情緒化的結論去評論它。相比之下,全球化的復雜性更是遠遠大于WTO,以致如今的人們,通常也只能以“機遇和挑戰(zhàn)并存”這類字眼去形容。
現在,經濟全球化對像上海這樣的中國大都市,以及都市人的消費、生活和觀念已經造成了深刻影響。不過,在經濟類媒體外,似乎也只有出口玩具廠老板自殺這樣的社會事件,才會讓大部分人對經濟全球化這個無處不在的老話題作出思考。
事實上,經濟全球化帶給我們的影響,并不因為我們的喜好而減少。比如那個被很多人說了N遍的經典“笑話”:澳大利亞的蛋白石曾經從海上運到香港,再經由香港重慶大廈運往廣州,它們經過拋光處理后,又被運回澳大利亞,再作為紀念品出售給了中國游客。再比如當下大熱的iPhone4s、iPad2等蘋果產品,由深圳的富士康代工組裝生產,成品從深圳發(fā)到香港,再從香港運到美國,然后再發(fā)散到世界各地的蘋果零售商店零售,盡管iPhone4s已經上市多日,可它的原產地中國卻遲遲未見上市日程表。
大部分人與經濟全球化互動的期待,最終都要落實到消費的層面,譬如汽車的降價,或者電影引進的開放。在當年對入世的種種猜想里,國際化商品(服務)在入世后將如何影響我們,也是首當其沖的一大議題。
當我們紀念入世十周年時,中國已變成了全球商業(yè)的大市場。如今,當我們重拾當初對入世的期待時,是否可以重新理解全球化,并真正從我們消費和生活的蛛絲馬跡中,為每一個人解答擁抱全球化的得失?
“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
十年前,外經貿部(現已被合并為商務部)官員以詩句贊頌入世,而入世利益相關的最直接主體,無疑是當年熱血沸騰的工商界。在21世紀初,民族制造業(yè)已具規(guī)模,尤其出口型企業(yè),希望通過入世進一步打開出口市場,而入世前的艱苦談判,也是中國政府代表各行業(yè)利益與世界、尤其歐美國家討價還價的過程。
商務部部長陳德銘在慶祝入世十年時,用了貿易與經濟的數字作為注解:10年來,中國出口增長了4.9倍,進口增長了4.7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兩倍多,人均GDP由當初的800美元增長到2010年的4000多美元……
在中國和它的民族企業(yè)開始熟悉WTO的攻守規(guī)則時,貿易和外資也加速改變著中國人的生活,不過,對于大部分中國人來說,他們可見的利益,最直接是進口商品(服務)的消費。入世后,進口商品的稅率開始普遍降低,一些配額的限制也逐漸得到放開。從單純的市場規(guī)律來說,這不但意味著進口商品價格的降低,還能加速企業(yè)間的競爭,讓人們的全球化消費得到實惠。
十年來,中國有3000多個涉及進口和外資的稅目被調整,平均關稅從15.3%下降至9.8%;同時,中國對世界開放了100多個服務貿易的部門。在這些數字背后,不同行業(yè)、不同類型的進口商品(服務)在中國的戰(zhàn)略和地位確實發(fā)生了變化――不過,這個變化,不一定為我們帶來與關稅下降成正比的“全球化消費力”。
在《南都周刊》的本組入世專題里,記者調查了99種進口商品(服務)以貿易進入中國的最基本“成本”――進口稅(關稅)稅率,并挑選了17項典型,以它們的稅率、配額等十年來的變化情況,并試圖展現出它們的價格升降,乃至市場攻守的復雜邏輯。
在調查過程中,記者們得到了很多“意外”,其中尤以進口高檔化妝品最為典型。本來進口高檔化妝品的入關稅率與其他國家相差不遠,但財政部對這種時髦的進口商品征收著額外的消費稅,稅率達到30%。類似的情形還出現在高爾夫球(具),高檔手表等奢侈商品上。這也很好地解釋,入世以后社會新聞上為什么不斷有國人在海外進行“掃貨”的景象。
灸手可熱的iPhone,也是稅收(不單單指進口關稅)影響我們消費的典型例子。在本專題另一篇文章里,記者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中國是iPhone全球制造旅程的出發(fā)地,但中國人要買到便宜的iPhone卻要繞道國外?為什么一部iPhone4美國裸機零售價599美元(約為4050元),中國重新進口后卻變成了4999元?其實,這個奇怪的現象背后,與增值稅、加工出口稅收優(yōu)惠等我們看不見的因素有關。
相對地,在制造業(yè)和零售業(yè)等領域, 我國的開放速度卻比WTO承諾的還要快,而中國商場貨架上的變化也是有目共睹。譬如,出于政治與經濟的綜合考慮,中國對東盟十國及地區(qū)給予比WTO框架更優(yōu)惠的貿易條件,這使中國貨大量涌入周邊國家的同時,也加速了某些特定類別商品(譬如熱帶水果)的消費和進口。
事實上,進口商品(服務)在國內的擴張以及銷售價格,牽涉到商業(yè)的各種復雜因素,而這些因素的變化,通常與政治、經濟和商業(yè)競爭的利益大環(huán)境息息相關。在不可控制的各種看不見的外力之下,我們曾經翹首以待的生活圖景,曾經想象的洋加油站、洋快遞、洋銀行……曾經想象的低廉價格和高效服務,在十年以后也依然沒有成為現實。
十年來,雖然WTO“迫使”中國政府進行了3000多個法律法規(guī)的清理和修訂,但媒體們一般認為,這只是“自由市場經濟的開始”。不少評論還直言,加入WTO將有助于取消各級政府對市場的控制、干預,但這個目標也“遠未實現”。
相比起制度層面,跨國公司在商業(yè)層面乃至文化層面對中國的改變卻要深入得多。他們通過各種途徑塑造著中國中產階層新的文化。入世后,上海迅速成為了跨國辦公室與國際消費主義的經典代表,隨著跨國公司大批進駐這個傳統工貿中心,跨國辦公室的風格發(fā)生了改變,商業(yè)模式、戰(zhàn)略、ERP等商業(yè)概念涌入了這些新商業(yè)空間,德魯克、韋爾奇、喬布斯等西方商業(yè)領袖成為了白領們的偶像。
在各種西方商業(yè)理念里,供應鏈(及其管理)可能是最富全球化色彩的一個?鐕髽I(yè)以一種“抹平世界”的姿態(tài),向中國人展現了跨國企業(yè)內部全球分工的壯觀圖景,也顛覆了人們過去對“進口”的定義――流出某個國家海關的商品雖然貼有某國制造的標簽,其產權卻未必全歸這個國家所有。
如同《南都周刊》在本專題最后呈現的,高檔轎車全球化制造的圖景,于供應鏈的意義上實現全球化,至今是中國企業(yè)進軍世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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