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雙重加工模型認為人類擁有兩種信息加工模式，聯(lián)想模式是快速、不需努力的加工，以良好學習聯(lián)想(well-learned associations)為基礎；反思模式是慢速的、需要付出努力的加工，建立在基于規(guī)則的符號推理基礎上。聯(lián)想模式的發(fā)生是自動化的，當預期被違反時，執(zhí)行反思模式，并需要足夠的認知資源。當反恩加工沒有校正消極的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時，就會表現(xiàn)出抑郁的認知易感性。雙重加工模型對抑郁認知易感性的評估、病原學和治療提出了新的看法。
　　關鍵詞　信息加工；雙重加工；抑郁認知易感性
　　分類號　R395
　　
　　1　前言
　　
　　抑郁是一種嚴重的心理問題，患抑郁癥的人過于擔心自己的健康、對身體疾病非常敏感，并經常陷入在悲傷、焦慮、無助、絕望等情緒狀態(tài)中，認為自己是無用、無價值的，這種消極的想法會使患者以悲觀絕望的態(tài)度看待未來。個體的這種相對穩(wěn)定的負性認知特性也被稱為認知易感性(cognitive vulnerability)。認知易感性具有潛在性、長期性和內化的特點，但在特定的情境下，也具有可變性(Ingrain,2003)。
　　常見的解釋抑郁認知易感性產生原因和機制的認知心理學理論有貝克的消極自我圖式模型、習得無助模型、絕望模型和信息加工模型。貝克的消極自我圖式模型(negative self-schema model)借用了認知心理學的自我圖式概念，強調系統(tǒng)的邏輯錯誤和生活應激是導致抑郁癥產生的原因(Beck,Rush Shaw，&Emery,1979)。習得無助模型(learned helplessness model)則認為是一種悲觀的解釋方式，或者說是不良的歸因方式導致個體具有抑郁癥的患病傾向，個體對不可控事件產生無助感并將失敗歸因于自身而非外部因素(Seligman＆Maier,1967)。絕望模型(hopelessness model)假設對不幸事件做出不可控的、必然發(fā)生的預期，或是對良好事件做出不會發(fā)生的預期，都將導致抑郁(Abramson Metalsky，&Alloy，1989)。信息加工模型認為消極認知加工導致了不必要的有關個人無能或失落感的想法(Ingram，1984)。總之，所有的抑郁易感性的認知理論模型認為認知因素是導致抑郁障礙的原因。
　　
　　2　對抑郁認知易感性的新解釋一雙重加工模型
　　
　　2.1雙重加工模型概述
　　雙重加工理論(the dual-process theory)廣泛地存在于認知心理學和社會心理學研究領域，不同學者提出的觀點稍有不同，但主要觀點是一致的。雙重加工理論家們認為在人類有著兩種完全不同的認知加工模式：一種是聯(lián)想加工(associative processing)，另一種是反思加工(reflective processing)(Chaiken，1980；Sloman，1996；Stanovich＆West，2000；Smith&DeCoster。1999，2000)。
　　
　　聯(lián)想加工是快速、平行、自動化和啟發(fā)式的加工，只需要較少的意識參與和認知努力，能快速、自動地對環(huán)境特征進行識別，促進信息和已有的知識結構進行同化，本質上它是一種模式完成機制(paRem completion mechanism)(Smith＆DeCoster,1999)，當此系統(tǒng)占優(yōu)勢時，人們通常會把思維建立在對記憶的強烈激活上，而不是依賴邏輯加工，因此會表現(xiàn)出非理性行為，出現(xiàn)系統(tǒng)錯誤和偏差。聯(lián)想加工發(fā)生在前意識水平，只有其最后結果能被意識到，這些結果可以被體驗為直覺或對刺激的情感反應，如某個孩子被狗咬了幾次后，一見到狗或聽到狗的叫聲，就會不由自主地害怕。
　　反思加工是慢速的、序列化的、控制的和分析式的，需要工作記憶系統(tǒng)的參與。它賦予人類在思維中具有較高的理性水平，與聯(lián)想加工相比，反思加工需要更多的意識努力和思考，更具有意向性和覺知性，它既能有意識地使用符號表征、基于規(guī)則的知識去指導加工，也能發(fā)展來自于意識思維的符號規(guī)則(Smith&DeCoster，2000)，更重要的是，反思加工能利用從個別經驗中收集來的規(guī)則，并有意識地嘗試學習它們，此特征能使人們可以靈活地應對環(huán)境，是獲取精確答案的必備步驟。
　　那么在何種條件下這兩種認知加工模式會被人們采用呢?大多數雙重加工模型認為聯(lián)想加工是默認系統(tǒng)，能自動化地產生，它的輸出可以通過反思加工來調節(jié)。當對某一給定情境的預期被違反時，就會出現(xiàn)反思加工，然而，反思加工需要足夠的認知資源，因此不容易參與到過分需要認知資源的情境。當聯(lián)想加工的輸出與預期一致時，就不會出現(xiàn)反思加工，在這種情況下，只需要很少的意識來調整個體的思維。
　　2.2雙重加工模型對抑郁癥產生原因及機制的解釋
　　雙重加工觀認為抑郁的認知易感性是聯(lián)想和反思加工相互作用的結果，強調消極有偏向的自我指向的聯(lián)想加工和反思加工無能力校正這樣的偏向導致了抑郁認知易感性的形成。
　　消極自我指向信息如：失落感、無價值感和缺乏自我等是導致個體患抑郁癥的重要因素(Rudman，2004)，有許多重要的理論和實驗論證了自我指向認知的重要性，如前所述，Beck認為自我圖式是對個體已有經驗的有組織的表征，當自我圖式具有失落感和無價值感時，個體就易患抑郁癥。絕望理論認為有關自我的歸因是導致絕望的重要因素。非認知理論也認可自我在抑郁易感性中的作用，如心理動力理論強調那些損害自我適應感發(fā)展的早期生活經歷的重要性。
　　有研究者總結了幾個導致聯(lián)想偏差的根源(Ingrain，Miranda,＆Segal，1998)：早期經驗、情感體驗和文化偏向。年幼時經常將自我與消極的話題如低價值感、無用感相聯(lián)系的個體長大后很容易引發(fā)抑郁的認知易感性；情感經驗在聯(lián)想加工的形成過程中同樣起著重要的作用，消極的情感體驗特別可能影響有偏向的消極加工；文化信念、社會信息同樣可以影響與抑郁有關的聯(lián)想偏差的發(fā)展，比如，社會上的性別歧視會使年輕的女孩對自我的評價更為消極。
　　抑郁易感性也與較差的元認知覺知(meta cognitive awareness)有關，元認知覺知是一種對思維的知覺能力，例如：個體可能會想“我必須完美”，從元認知的角度看，個體必須意識到這僅僅是一種精神活動的產物，而不是對客觀現(xiàn)實的真實反映。研究發(fā)現(xiàn)有著抑郁殘余癥狀的個體比非抑郁個體的元認知覺知較少，在預防性認知行為治療的后期，有著較低的元認知覺知水平的殘余抑郁個體會更快地復發(fā)抑郁，對殘余抑郁個體進行正念認知治療(mindfulness-based cognitive therapy，MBCT)會提高他們的元認知覺知，減少抑郁復發(fā)的程度(Teasdale，Moore，Hayhurst，Pope，Williams，＆ Segal，2002)。
　　雖然有偏向的消極加工是抑郁認知易感性的基礎，但一般來說正確的反思加工能克服這種偏差�？墒窃谙旅嫒�種情況下反思加工是無法修正有偏向的消極加工的(Beevers，2005)：(1)認知資源消耗殆盡；(2)聯(lián)想加工的結果與個體的預期一致；(3)反思加工不能充分地校正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在上述每一種條件下，聯(lián)想加工都沒有被充分地修正，因此表現(xiàn)出了抑郁的認知易感性。
　　(1)認知資源消耗殆盡
　　雙重加工觀認為反思加工的參與需要認知資源，在沒有認知資源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引發(fā)反思加工，聯(lián)想加工會占優(yōu)勢主導地位，只有消極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會引發(fā)抑郁易感性。而在有足夠的認知資源的情況下，抑郁易感性個體能利用反思加工調整好他們的偏差解釋，可當認知資源被消耗完后，抑郁易感性個體在環(huán)境線索的激活下，其聯(lián)想加工可能會迅速地激發(fā)負面信息，例如，失業(yè)會使人自動地想起貧窮、無家可歸者和負性情緒，此時若有足夠的動機和資源，反思加工會克制住這些反應，如果沒有，就不能發(fā)動反思加工，消極認知和情緒就會占優(yōu)勢，從而表現(xiàn)出認知易感性。有研究支持這種觀點，發(fā)現(xiàn)在沒有認知負荷的情況下，呈現(xiàn)一些混雜著消極和積極解答的句子，近期抑郁癥狀才減輕的個體與從未患過抑郁的個體在整理出消極語句的數目上沒有差異。但是，在并發(fā)作業(yè)中，要求被試同時記住一個六位數時，抑郁癥狀減輕的個體比從未抑郁的個體明顯地整理出更多消極的句子(Wenzlaff&Beevers，1998)。
　　同樣應激性生活事件也能消耗認知資源，因為生活應激會增加個體與作業(yè)不相關的思維(Monroe＆Harkness，2005)，個體必須利用有限的認知資源來管理與應激性生活事件有關的干擾性思維，想壓抑負性想法的意圖會主導反思加工，如果認知資源足夠就能壓抑負性想法，但是一旦認知資源被生活應激消耗殆盡，則能投入修正聯(lián)想偏差的努力就會減少(Beevers&Meyer,2004)，于是，個體不能壓抑認知偏差，導致消極思維和抑郁情緒的同時增加(Wenzlaff＆Luxton。2003)。但生活應激并不影響聯(lián)想加工(Yee，Edmondson，＆Santoro，1996)。
　　(2)聯(lián)想加工的結果與個體預期的一致性
　　當聯(lián)想加工的結果與個體的預期不一致時，反思加工可能會占優(yōu)勢地位，調節(jié)聯(lián)想加工。但當二者的預期一致時，反思加工不會對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進行校正，并將導致更嚴重焦慮。
　　有研究發(fā)現(xiàn)抑郁癥患者或輕微抑郁癥患者與非抑郁個體相比，前者很少用反思加工模式對消極有偏向的信息進行加工(Sheppard,＆Tcasdale，2000)。按照雙重加工的觀點，當消極自我指向的思維違反預期時，就會產生元認知覺知，引發(fā)反思加工，使個體意識到這種想法在現(xiàn)實生活中并不存在(Teasdale，Moore，Hayhurst,Pope，Williams，&Segal，2002)。
　　(3)所引發(fā)的反思加工不能充分地校正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
　　認知易感性會出現(xiàn)的第三種情境是聯(lián)想加工適當地引發(fā)了反思加工，但是用來指導反思加工的規(guī)則在有些條件下是有助于維持認知易感性而不是校正它，或者說抑郁易感性個體使用無效的反思加工來修正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例如，窮思竭慮(ruminstion)是指抑郁個體在應對抑郁心境時，把注意力集中于抑郁癥狀、抑郁心境的原因以及與抑郁有關的思想和行為中。這種思維狀態(tài)本來可以指導反思加工對癥狀的原因和結果進行一次全面的搜索，幫助個體理解為什么會發(fā)生消極的思維和癥狀(Watkins＆Baracaia，2001)，但它也能維持和增強聯(lián)想偏差而不是校正它，如抑郁個體會不停地想“我需要反復思考我的問題以便找到抑郁的原因”，這可能會起到負強化的作用，加重抑郁并延長抑郁時間(Papageorgiou&Wells，2001)。研究表明，非抑郁個體若經常出現(xiàn)窮恩竭慮的反應方式意味著抑郁即將發(fā)生(Spasojevic&Alloy。2001)。
　　如果有偏向的消極加工持續(xù)運行未被反思加工適當校正，可能會導致負面認知的檢索，影響下一個聯(lián)想加工的模式完成機制，導致更嚴重的負性情感反應如情緒低落(見圖1)。隨著情緒低落的逐步增強，會自動地想起許多不相關的東西，帶來許多不合理的強追性想法，個體會設法壓抑這些負性思維，從而引發(fā)反思加工，但是源自負性情緒的強迫性想法會損耗認知資源，導致反思加工缺乏足夠的認知資源，因而降低認知任務成績(Ellis，Moore，Vamer，&Ottaway,1997)。有學者推測低落的情緒可以持續(xù)維持一個自行載入系統(tǒng)(self-loadingsystem)，它會使負性情緒增加，消耗認知資源來克制低落的情緒并進一步導致不安情緒增強(Wegner,Erber,&Zanakos，1993)，隨著時間的流逝，消極的自我指向認知和低落情緒之間的這種惡性循環(huán)會使個體很難脫離消極思維。多次經歷之后，消極的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會與低落情緒之間建立固定的聯(lián)結，低落情緒不但會持續(xù)，也會反過來激發(fā)消極的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例如：某個人經歷過許多次失敗，每一次經歷都會使他不適當地聯(lián)想到失敗，而且每次失敗時都會伴隨焦慮的情緒狀態(tài)，這樣一感覺到失敗就會自動地引發(fā)焦慮的情緒。同樣，當一產生焦慮的情緒，無能和自我否定的想法就會自發(fā)出現(xiàn)，這樣個體在模糊不清的情境中很容易感覺到失敗，因為他的模式完成機制產生了偏向，認為自己干什么事都會失敗。但是，無論在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如果反思加工能及時適當地調整好有偏向的自我指向思考，那么這種自我無能的自動化激活就能被克制住，個體只會短暫地經歷情緒低落，并產生有益的情緒效應。若缺少這種修正，聯(lián)想加工將繼續(xù)維持低落的情緒狀態(tài)(Forgas，2000)，當低落情緒持續(xù)高漲，需要反思加工介入時，反思加工本身已耗盡認知資源。在缺乏反思加工的情況下，消極自我指向思考和低落的情緒相互挾帶螺旋式下降到更嚴重的程度(Beevers，2005)。
　　2.3如何評估抑郁癥狀
　　傳統(tǒng)上，一般用自我報告問卷法(self-reportquestionnaires)來測量抑郁認知易感性，但這種方法所測得是反思加工的認知產物，如果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與個體的抑郁易感性一致，那么上述結果就不能特別有效地預言抑郁易感性。因此也可以同時使用聯(lián)想和反思加工模式來評價抑郁癥狀，以評價自我抑郁易感性的功能失調性態(tài)度為例，如果要測量聯(lián)想加工結果，可以通過要求個體盡可能快地回答同意還是不同意某些功能失調性態(tài)度語句(dysfllncfional attitudes statements)，或施加一個認知負荷，即要求被試在識別他們的功能失調性態(tài)度的同時完成一個次要作業(yè)來限制反思加工。但如果 要評估反思加工，可以要求被試仔細考慮每個問題或鼓勵他們盡可能正確地回答。
　　目前，出現(xiàn)了一些新的評估聯(lián)想加工的方法，常見的有；(1)內隱聯(lián)想作業(yè)(Implicit Associations Task)。此作業(yè)用來評估抑郁易感性個體的自我和消極特質形容詞之間的內隱聯(lián)想，這種內隱聯(lián)想不受反思加工的影響，可以有效地檢驗抑郁認知易感性(De Houwer，2002)。(2)使用心境啟動來促進對聯(lián)想加工的評估。因為消極心境的啟動會促進消極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通過增加干擾性思維，心境啟動可以減少認知資源(Ellis，Moore，Varner,&Ottaway,1997)，從而干擾反思加工。(3)檢驗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是否與心境持續(xù)性有關。眾所周知，持續(xù)性焦慮的心境是抑郁發(fā)作(depressive episode)的一個標志性特征(Scott,Winters，＆Beevers，2000)，心境持續(xù)性可能來源于反思加工的延遲，焦慮的心境可能會增進聯(lián)想加工。此外，抑郁易感性個體可能會使用無效的沉思策略來調節(jié)他們焦慮的心境，這樣做無意中促進了焦慮心境的持續(xù)(Joormann&Gotlib,2007)。
　　2.4抑郁癥治療的雙重加工觀
　　雙重加工模型提出了幾種校正抑郁認知易感性的方法：
　　第一，在有足夠的認知資源的前提下，改變預期，以便消極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引發(fā)反思加工，使其校正或克制聯(lián)想加工的輸出，例如，站在沉思的角度來識別聯(lián)想加工的產物只是一種簡單的看法，不是真理，不可能存在，使用反思加工有助于個體更正現(xiàn)有的思維方式(Teasdale，Moore，Hayhurst,Pope，Williams，&SegM，2002)。
　　Teasdale和同事的研究表明，認知療法(cognitive therapy，CT)和以認知治療為基礎的正念認知治療(MBCT)能夠改善殘余的抑郁患者的元認知覺知(Teasdale，Moore，Hayhurst，Pope，Williams，＆Segal，2002)。從雙重加工觀來看，這個證據表明CT和MBCT會改變反思加工，即治療后，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會觸發(fā)反思加工，使其更正確地校正聯(lián)想加工。MBCT可以幫助個體認識到消極的自我指向思維只不過是“發(fā)生在心理的心智事件”。同樣，CT能幫助個體認識到消極自我指向思維可能是對現(xiàn)實的歪曲，這種思維的真實性應該得到檢驗。
　　第二種方式是改變聯(lián)想模式完成機制，因為盡管用沉思努力來調節(jié)聯(lián)想加工的產物是一種有用的、短期策略，但更理想的策略是影響聯(lián)想加工，使它不再產生消極的有偏向的輸出。可以采取建立條件反射的方法，改變聯(lián)結網絡，例如，面對消極事件時，可以教授抑郁易感性個體努力地挑戰(zhàn)他們的消極思維，對來自于聯(lián)想加工的思考進行“第二次思考(second thoughts)”(Teasdale，Scott，Moore，Hayhurst,Pope＆Paykel，2001)，隨著時間的流逝和重復性練習，聯(lián)想加工會改變，但這需要不斷地練習并花費很多時間。
　　第三種方法是鼓勵抑郁個體反復地經歷，這種經歷有助于形成新的聯(lián)結，例如，抑郁易感性個體會自動地聯(lián)想到失敗(Lau，Segal，&Wilims，2004)，反復地呈現(xiàn)他成功的經歷可以改變那種聯(lián)想網絡，這種方式有助于個體開始將自我與成功而不是失敗相聯(lián)系，這與抑郁治療的認知――行為療法相一致，也是行為干預能改變認知結構的一個例子。
　　最后，研究發(fā)現(xiàn)對病人進行認知改變和情感約定的治療能顯著地減少抑郁(Hayes，Bccvers，F(xiàn)eldman，Laurenceau,＆Perlman，2005)。當教授病人如何對付絕望感、不完美感和失敗感時，過程分析(process analyses)顯示較高水平的認知加工可以改變聯(lián)想偏差，從而降低抑郁易感性。
　　
　　3　對雙重加工模型的評價
　　
　　綜上所述，抑郁認知易感性的雙重加工模型針對抑郁易感性的評估、病原學和治療提出了一些新的見解，分析了抑郁認知易感性的產生根源、發(fā)展過程以及治療措施。
　　雙重加工觀在有些觀點上與其它抑郁認知模型有相通之處，如：消極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與Beck所指的消極有偏向的自我圖式是一致的，此外，Beck提出如果按照邏輯、理性和沉思的方式響應這些自動化思維可能是克服這種思維的一種特別有效的方法，這也與雙重加工模型使用反思加工去調解聯(lián)想加工產生的自動化思維是一致的。
　　雙重加工模型同樣與抑郁易感性的信息加工模型是一致的，關注那些指導選擇、轉換、編碼、儲存、提取和信息產生的認知過程，認為消極認知偏向導致了不必要的有關個人無能或失落感的想法，強調有效的認知加工在抑郁治療中的作用(Alloy,Abramson，&Whitehouse，2006)。
　　盡管在以前的認知模型和雙重加工模型之間存在相似性，但是雙重加工模型還是獨具特色，具體表現(xiàn)如下：(1)雙重加工模型就抑郁認知易感性的本質提出了一些新的觀點，如：強調兩種認知加工的相互作用，提出了改變認知易感性的方法，相對于抑郁的其它認知模型來說能更節(jié)儉地解釋抑郁認知易感性的產生根源，能促進對雙重加工模型的實證檢驗(Haeffela,Abmmsonb，Brazyb，Shahc，Teachmand，&Nosck,2007)。(2)雙重加工模型闡述了最可能引起抑郁認知易感性發(fā)生的三種特殊的和可檢驗的情形，這意味著可以對認知易感性進行測量。(3)此模型論述了聯(lián)想加工、反思加工和負性情緒之間的關系，這有助于將一些認知現(xiàn)象如：自我指向信息加工、沉思和情緒調節(jié)綜合在一個模型里。
　　雖然有證據支持抑郁的認知易感性的雙重加工模型，但何種情況下該使用聯(lián)想加工還是反思加工、兩種加工過程是同時的還是序列的?又是如何相互作用的?至今仍還存在爭論。在負性情緒的調節(jié)方面，有學者認為負性情緒被激發(fā)后，隨著時間的流逝會自動轉向正性情緒，從而達到良好的情緒調節(jié)(Forgas＆Ciarrochi，2002)，但是雙重加工模型則認為要想達到良好的情緒狀態(tài)，必須經歷反思加工對消極有偏向的聯(lián)想加工進行正確有效的校正，對這兩種不同觀點，仍尚待研究，盡管Forgas和Ciarrochi(2002)已經發(fā)現(xiàn)正常個體確實有自動恢復正性情緒的能力，但抑郁癥患者或抑郁癥緩解患者，是否具有這種自動修復能力，還無研究加以證實。此外，目前的相關研究主要是以臨床大學生為樣本，若是研究易受損的個體，特別是剛從較大的抑郁發(fā)作中康復的個體，將有助于決定是否已有的研究具有臨床意義。
　　未來的研究應著重于發(fā)展一個抑郁易感性的綜合模型，將生物的、心理的和社會的因素與雙重加工模型相整合，從不同角度共同解釋抑郁易感性的產生原因及其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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